这些日子,老纪写的都是些乡村故事,估计大家也听腻了。今天换点内容,讲一讲老纪在学校宿舍的故事。如果看故事的你,正在学校宿舍,建议你早点钻进被窝,被窝里还是比较暖和一些。虽刚刚数九,但年的春天很值得期待,不止是气候的变化,更是我们抗疫三年压抑情绪的释放。
今年的冬天会特别冷,大家注意保暖。有空闲时间,看看老纪的故事:白天看调理心情,晚上看安神助眠。呵呵……开个玩笑。这几天事情比较多,故事更新有些慢,大家多多包涵。感谢大家的支持。
三年级结束后,记不清那年暑假报的是什么课外班,要求学生提前一周到校。我们班就我一个人参加,所以我要一个人在空空的宿舍楼住几天。因闹痢疾,治疗了近十天的我,拖着虚弱的身体,回到了学校。
经过近一天的汽车火车出租车,下午六点多到了学校,太阳虽然挺高,但校园里的光线已经不是太好,尤其是院中间的一楼。
我们宿舍在东拐楼一楼寝室,窗户朝西,隔着一条小道就是一片花园,有葡萄架,有山楂树,把一楼的光线遮了一大半。透过山楂树的空隙,能看到宿舍的窗户,太阳的余晖被西侧的教学楼挡住了,通过窗户看宿舍,里面很是昏暗。我看到我们隔壁宿舍的窗户里有一张人脸,幽暗的屋里,看不清是谁。看来有比我来得早的,让我有些兴奋,起码在空荡的楼道里,有个说话的伙伴。
拖着酸疼疲惫的身体,我绕过小花园,快步穿过阴暗的楼道。到宿舍门前却发现,宿舍的屋门是锁着的,难道他出去了?可进出宿舍楼就一个门啊,从看到宿舍窗户,再到宿舍门前,我没看到一个人出来。我从门上玻璃向里看,里面的床上没有铺被褥,那就是说没人住了。
看来那张人脸,应该是树叶的影子了。我把被褥抱到广场上晾晒,又回来在同样的位置看宿舍的窗户,这次没看到宿舍里有人。看来就是太阳光线的问题了,因为此时的太阳光,已经完全被教学楼挡住了。
我去操场晾晒被褥时,遇到了宿管张大爷,那就省得我给他打电话了。因为,张大爷管着我们楼里的水和电。四栋男生宿舍楼,只有我们东拐楼是位大爷,其他三栋都是阿姨。张大爷说,他老伴去照顾小外孙了,他每天下午都来学校。张大爷问了我的宿舍号后,低头不语。过了一会儿,张大爷说,他今天晚上也来学校,晚上让我去他屋里看电视。
近两个月没住人了,东拐楼的采光又不好,我们一楼更是没有夏末的闷热,反而渗透着一丝丝阴冷。宿舍没有卫生间,公共厕所和水房在楼道另一头。我进进出出洗洗涮涮,看着几个宿舍上着锁的门,说明一楼就我一人。我估计,四栋男生宿舍楼,合起来不超过十个人。
晚上九点多,看完电视,张大爷问我,一个人住在这栋空荡荡的宿舍害怕不。我笑了笑说,这有什么可怕的,我已经住了三年了。张大爷点点头说,这楼里近两个月没住人了,有些凉,小伙子们精神好火力旺,不怕这一楼的凉气。何止是不怕,相对外面的炎热,这种凉凉的感觉,让人很是喜欢。
我的铺位在寝室2号床,就是进门左手边的上铺。寂静闷热的校园没有风,只有蟋蟀的叫声。我头朝窗户脚朝门,躺在床上感到有些凉意,就把被子拉开盖上。
舟车劳顿一天,睡得很快。睡梦中的我,被一种微弱的古怪声吵醒了,那声音像是有东西在挠门。刺啦……刺啦……。大半夜的,这种声音实在刺耳,最恐怖的是,我感觉那声音就在我宿舍的门外,不急不缓。刺啦……刺啦……。我被吓到不敢起身去开灯,不敢发声,更不敢转身去看门上的玻璃,我把脑袋缩进被子里。抖动的身体,就像是在给那刺啦的抓门声伴舞,他抓一次门,我抖动一次。他再抓一次,我再抖动一次。
这到底是流浪狗进了宿舍楼,,还是有人恶作剧,我大脑里飞快地闪过各种画面,当然,也包括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趴在门上。我多么希望有人去上厕所时喊亮楼道的灯,然而,我就真切地感受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。突然。楼道里传来张大爷的喊声,说是谁没关水龙头,赶紧去关了,浪费水可耻。张大爷的声音把楼道的灯都喊亮了,此时张大爷的声音,竟然是如此亲切。
过度的紧张情绪下,我变得麻木,那挠门的声音渐渐消失了,或者是我太累听不清了,就慢慢又睡了。天还没亮,楼道里就传来张大爷的咳嗽声,我也起床洗漱。从水房回宿舍时,我没敢刻意查看门上是否有抓痕,就眯眼瞟着屋门,没看到有抓痕,我才正眼去看,门上确实没有痕迹。我这才把忐忑的心放下,看来是太过劳累了。
我出门时问张大爷,半夜喊什么呢,张大爷眼珠转了转,说我没关水,不懂珍惜水资源。可是,昨晚我去看电视前就洗漱过了,最后的洗脚水还是早上才倒的。我都没用过水龙头,怎么会没关。
白天忙了一天,还要到学校外面吃饭,回宿舍时已经天黑了。那晚,我戴了耳机,自然听不到外面的杂音。可那晚,仍然没有一觉到天亮。迷迷糊糊,我梦到,我坐的火车像汽车一样在公路上飞驰,不停地左右晃动,把我摇清醒了。侧身睡的我,两只手抓住了栏杆,我睁开眼睛一看,这是宿舍,并不是火车,而是我的床在晃动。
我大声叫了一声,那叫声不是害怕,而是为了平复快出胸腔的心脏,喊了一嗓子,自己镇定下来,楼道的声控灯也被我喊亮了,灯光穿过玻璃照进了宿舍。惊魂未定的我坐起来,看着灯光照到地上,我床下没有人,但我能感觉到,我的床真的在晃动。就是那种被人抓住床腿的晃动。
突然,我眼睛的余光,看到靠近门的床边有一团白影,我揉了揉眼睛,再看去,什么也没有。我看看窗户,外面黑乎乎的。回过头时,我眼睛的余光又看到了那团白影。我再正眼去看,又是什么也没有。当时认为眼睛在黑暗中,突然被楼道的灯光刺眼,就没当回事,躺下舒缓一阵,继续睡去。
白天醒来,只是认为自己这两天有些累,好长时间没走远路,浑身酸疼的自然反应。张大爷早上仍然起得很早,在我们楼道里溜达,还不时故意咳嗽几声,显然,这是在喊我起床,张大爷说,今天食堂有饭了。
第三天,对门宿舍来了一位同学,寂静了两天的楼道,总算有了说话声。我身上的酸疼也不再那么明显,想着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了。没想到,那个晚上,实实在在把我吓到了。这第三个晚上的诡异经历,最终让我决定,四年级要到校外租房子了。
同样是睡到半夜,我这次是被疼醒来的,左腿腿弯处抽筋,生生把我疼醒。在迷糊的时候,我感觉到有一只手,一直压着我的左腿。这次我很清醒,确实是醒了。我躺在被窝里,使劲伸腿,十几秒钟后,总算有所缓解。刚松一口气时,一股急促的冷风扑面而来,我吓得赶紧抬起双手,想挡住这冷风,可什么也没挡住,只是感觉有些冷。晚上睡觉我都要插门的,不可能有人进来,我慢慢地睁眼,我怕突然睁开眼看到吓人的东西。
当我还眯着眼时,我只是隐约看到白色的屋顶。我再慢慢向左侧地上看去,我突然明白了,这大半夜的,又没有月亮,灯也不亮,我怎么能看到白色的屋顶。这次我的冷汗直接冒了出来,我眼角的余光,又看到那个白影,只不过今晚的白影特别长,从地面一直到我的上铺,又平平浮在我的上方,就像是一个很长的蚊帐,从屋顶一直飘落到地面。
我的头就这样向左侧着,我想叫喊,只要别人进来,肯定能帮我吧。这时我才发现,我喉咙里发不出声,我的身体不听指挥,脑袋也不能转动了。我能支配的,只有眼皮,于是,我强皱眉头,把眼睛慢慢闭上了。当时宿舍静极了,我急促的心跳,就像一只大鼓不停敲打,我几乎听不到其它声音了。
最后属于我自己的,就是那微弱的触感,我感觉到,我正上方的白影特别寒冷,由于他的存在,我感觉不到身上的被子,甚至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雪堆里。那股寒气看到我不再动弹,慢慢地从正上方向我左侧挪动。
也就是说,这白雾就是要和我面对面,我看不清他,但他好像要看清我。我感觉到那团白气紧贴着我,我的呼吸很平和,或许连呼吸也不由我控制了。那白气越来越低,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,因为我的鼻尖就像浸入了冰水,鼻涕几乎也要流下来了。就这样,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了。或许也就是几秒,但对我来说,实在太漫长了。
我的心跳声音小了很多,我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了。对门寝室里传出了拖鞋声,紧接着是轻声咳嗽,是有人出来了。我眼睛睁不开,但我知道,他肯定喊亮了楼道里的灯。那拖鞋声走向了厕所,不一会儿又回来了,我多希望他能来敲我的房门,然而我听到的是关门声。我绝望了,我想使出全身的力气坐起来。就在这时,窗外突然射进一道光,那光线好亮,整个寝室几乎比白天还亮,我听到对门的开门声了,然后我们宿舍的门被一脚踹开了,窗外的那束光也没了,我一下子坐了起来。
那位同学打开了灯,也不看我,弯腰看着床下。可以说是获救的我,根本不在意被烂的门锁,我问他,你怎么过来了。他也抬起头,他说他刚从厕所回来爬到上铺,就看到我的宿舍里有特别白的光,他以为是我在床上抽烟,把床给点燃了。
也没来得及从门上的玻璃往里看,就直接把门撞开了。我告诉他,那是张大爷的手电筒。他有些不好意思,说是自己睡迷糊了,明天给我们换锁,然后就回去了。而我实在是不想再睡了,把铺盖一卷,抱到了对门。我也怕被嘲笑,没提到夜里的任何事,我说不用他赔锁,陪我聊天就行,说是聊天,我还没说几句话,他就睡了。
第二天早上,我问张大爷,张大爷说他一觉睡到天亮的,根本没出去。但他床头的大手电,我前天看电视时也没看见啊。下午,来的同学更多了,寝室也有一位同学到了。那位同学刚进去一会儿,就喊我俩过去。当我看到那个场面时,我全身的汗毛都应该直起来了。
寝室的门后,被什么东西给划得几乎要透了。那痕迹像是用特别硬的尖锐物体,使劲划过留下的,为什么不说是指甲,因为,真没见过哪种指甲能把木门抓出一个大坑来,那地面的木屑,也是碎成了粉末。
那天,我直接把行李打包,去外面找了房子,撺掇了我们宿舍的同学一起住过去,毕竟是四年级了,马上要毕业,我们又以方便找工作为由,就住到了外面。四年级两个学期,我从来没再进过东拐宿舍楼,甚至走路我都要绕过走。这事我没和同学们提过,毕竟也是说不清的事。但有一件事很是怪异,寝室对面的,我们在旁边住了三年,那间屋从来没开过门,上面写着工具间,却没见人来取过什么工具,或是开过那道门……
本来近四年的美好回忆,在我这里,却只剩下三年。我一直认为,宿管张大爷,肯定知道一些事情,甚至他很了解这些事。但多年过去,我也早就毕业,更不想知道东拐楼里的任何事情了。
我住的东拐宿舍楼,是六七十年代建成的,光线、通风、布局都不好。更让我不想回忆的是,这东拐楼开始是女生宿舍楼。后来,学校把西拐楼的男生和女生换了楼,老纪去上学时,新的女生楼已经建好,那四栋楼,就都成了男生宿舍。
毕业五年时,趁学生放假,我们去学校聚会。我去了教室,去了食堂,去了操场,就是没去过东拐宿舍楼。我们聚会后的第二年,学校容不下更多学生,老校区拆迁,扩建了更大的新校区。不知道,东拐寝室里的工具,是不是也搬过去了。
大晚上的,老纪把这件事写下来,实在难受,尤其现在窗外还吹着嗖嗖的寒风。看完故事的朋友,欢迎大家留言评论,或是讲讲自己经历过的古怪事件。